一个环保人的十年

焱007

　蛰伏（3）
　　《诗经》有云“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描写的就是每个人对爱情、友情和事业追求时的那种渴求的状态。四海之内皆兄弟，同事也罢，政客也罢，都想着有在水一方的人找来帮助自己，成为自己的同路人和盟友。人字的结构就是相互支撑相互扶持，人这一生要除了父母之外要找很多伴侣，生活伴侣、事业上的同志、项目的合作者、政治活动的盟友等等，可往往寻他千百度之后，从灯火阑珊处拉一个人去凑数。朦朦胧胧间，非敌非友，甚至反目成仇。诗经说的太好了，那另外一句俗语来应证“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偷不找的状态是好的，可都想偷着，偷着之后呢？只剩下相煎何太急了。

　　卢杰在反抗师父分裂主义企图的时候，一度和MBA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两个人一唱一和，在工作和政治上配合的天衣无缝。卢杰同志的豪言壮语是要为老板解决上市道路上业绩的问题，MBA呢？更加具体，要把全行业市场的80%拉过来。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卢杰一度在狄总那边很得市场，就是因为他不像师父那么独，他能带领团队作战。后来经过了江南化工厂事件，卢杰的形象大受影响，卢杰自己也在琢磨是不是太小人了。这个时候，他需要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来，谁能助他一臂之力呢？当然是亲密战友 MBA，从前一阶段看，他们的政治组合是成功的，都是老板所寄予厚望的人，都对师父有着嫉妒或者仇恨。有了共同的敌人、再有了共同的事业，相信奥巴马和金正日都会称兄道弟，更何况毫无芥蒂的人呢？

　　卢杰算计的很好，可是漏了一点，那就是没有考虑他和MBA共同的爱好——女色，更没有考虑他们共同的缺点——兔子就吃窝边的草。这个疏漏就好比很好的大餐厨子忘了加盐一样，让一道每餐完全变味。

　　卢杰同志的本性前文已经介绍，不再赘述，是一个比较花的人。MBA 呢？虽然没有离婚但媳妇很厉害，久而久之就没有了感觉，喜欢一些刺激，他不像卢杰同志玩真的，他一般都是发于情止于礼，最多占占便宜，偷不如偷不着吗？本来两个人应该互补干涉内政，没有交集可言。但红颜祸水，怎能忘却这些六根不净的人啊！

　　狄总作为一个女老板，她其实很反感下面的人做这些勾当，在他看来是对妇女的不尊敬。所以狄总公司的员工陪客户很少去些风月场所，怕老板一生气报销不了。这不像一些男老板的公司，业务员都能跑着给客户拉皮条，还美其名曰凡是客户需要的就是我们乐于奉送的。狄总虽在这方面加以约束，但对于卢杰和MBA这样的风月老手，搞搞办公室的小恋情是无伤大雅的。狄总公司有一个财务，四十来岁，离异，不知怎地，卢杰和MBA先后看上人家，大概类似于那种少男对少女莫名其妙的好感，不知他们是否有种初恋的感觉。平常都是卢杰去搭搭讪，聊聊天，请人家吃吃饭，这种事肯定不能拿着大喇叭去宣传，MBA呢有机会也去讨论一下财务的问题，肯定也是背着卢杰的。两个人唱同一首歌，可彼此都不清楚。本来大家可以这样和平共处到名花有主的时候，可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打破了这个结局。

　　故事是这样的，中午饭后，公司允许休息一个小时，卢杰呢，斜靠着椅子上在睡觉。MBA出去上厕所，看见财务室门开着，只有那个财务妹妹在，就进去聊天，聊得什么达之要还能描述出来那就有问题了，总之聊到后半节，卢杰同志过来了，看见聊天没有什么，可他看见了MBA的手放在财务的屁股上。尽管MBA见他进来很快就拿掉了，他还是很生气，换句话说是很吃醋。恶狠狠的对MBA说，你要放尊重点。这是男朋友保护女朋友不受伤害时的表情，MBA也不能让自己的脸掉在地上，也毫无畏惧的说我干什么了，关你什么事。两个人开始争执，后来是财务发话让他们两个人都滚才作罢。两个人都属于脑力劳动者，回去后一个不理一个，要换杨伟早就上全武行了。他们虽没有上全武行，底下的较劲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原来工作上的矛盾一下都激化出来，二人彻底反目。

　　MBA 出招，先给狄总打报告要求退出和卢杰合作的堆肥及除臭剂的项目，要全力跑市场，还立下宏愿，要一年内跑到8000万的项目，狄总先问了一下卢杰的态度，卢杰表示同意。MBA就这样变成了一个专门跑市场的人，他跑市场和别人的情况不一样，别人跑市场回来总是会说同行有什么什么缺点我们可以利用，他皆然相反，跑回来的汇报都是我们有什么什么缺点。最终缺点的指向都是卢杰的除臭剂和肥料。一开始老板觉得仅仅是有困难，让卢杰赶紧改进，后来老板发现，卢杰的产品根本无法满足市场需要。。。。。。

　　与此同时，一份关于卢杰同志的生平小册子在公司范围内流传着，达之大概概括一下其中内容。

　　卢杰系工农兵学员，家里三代贫农，上了大学后经常算出1/2+1/3=2/5的算式，基础非常差，却不思补救，喜欢看书。他本人唱吹嘘把图书馆的书都看完了，其实具知情人某某说看的都是小说，而且是有关黄色的章节，常常翻一下午的书柜最终找到两个黄段子读后就算看了一下午书。毕业后分配到设计院，搭上设计院院长的闺女，后结婚，开始平步青云，参加过中日友好青年的联谊活动，此为他宣传自己到日本深造的实质。后由于在设计院内搞些男女关系，妻子离婚，被设计院开除，开除后游离北京，先后在某某饭馆干过，某某公司干过，某某地热研究所干过。

　　极尽丑化之能事，可履历中的东西和卢杰平常的宣传是能对的起来的，还有很多知情人的姓名，可谓有理有据。先是员工中流传，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狄总也看到了这份材料。谁搞的这份材料她没有兴趣，她有兴趣的是真实度，她从地热研究所挖的这个人，属于朋友介绍，这一点公司没有人知道，这个都能挖出来，前面的真假还真不好说。加上江南化工厂的事情，此人确系小人无疑。不遭人恨是庸才，太遭人恨属于品行问题。在狄总的公司里，女王虽身居九重，可很多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追求她姐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此人是否该留，还真的考虑考虑。

　　卢杰同志在这个过程中看似很平静，是他没有办法。他在师父那里跌了个大跟斗，导致老板的不信任，此时真不好找什么机会去反攻。只能给人有意无意的报报MBA的料，说MBA系卖色拉油的出身，仅仅听过MBA的教程，看过MBA的书，并没有正经学，更谈不上货真价实。他的反击是苍白无力的，后来索性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以不变应万变，照常上下班，照常开项目联络会议。

　　MBA本着凡是敌人支持的就是我们反对的，凡是敌人反对的就是我们就支持的这个原则。开始和师父联系，师父到北京的时候直接直言相告，先是卢杰如如何如何坏你的事，又如何如何如祸国殃民，我欲为国除此奸贼，望阁下助我一臂之力。师父笑而不答，顾左右而言他。他太知道MBA欲除老卢而后快的想法了，这个时候，明智的做法是不参与不提倡不反对。MBA到后来也就不拉拢师父了，他又拉拢杨伟，可杨伟更精，也更坦率，他坏我的事是以前的事情，现在说不定我还能和他一同赚钱呢？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MBA更郁闷。

　　树欲静而风不止，在MBA的多方努力之下，狄总终于要决断卢杰去留的问题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要想知道客观的评价，就看你的敌人怎么说；狄总深知这句话的智慧。决断卢杰的去留，不该问狄二姐，狄二姐对卢杰谈不上好感，好印象是有的，不是敌人；不该问狄大姐，大姐很善良，肯定会留，这不能算；不该问杨伟，杨伟同志只认钱，所评也客观不了；更不该问MBA，他只能算一条疯狗，把人往死了咬的狗，当然不能问。剩下的人，只有师父了，师父和卢杰是他一手制造的矛盾对立体，这两个人知根知底，互相都有很深的认识。狄总没有关于卢杰离去之事询问师父的意见，聪明有权威的老板都不会这么问。她很高深的问师父，对卢杰这个人怎么看。师父当然知道这背后的意思是什么了，一言而决定去留，杀人不留痕啊！可这个时候，师父的回答让所有人吃惊，概括起来三句话，卢杰有很多小毛病，这个人我不喜欢，先表明立场；可他对工作还是认真负责的，对公司是忠诚的，胜者王侯败者贼，不能因为没有业绩而否认一个同志的能力，还应该给他时间让他继续目前的项目，回答太客观了，让人佩服；老板问我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调整项目，我看没有必要嘛!举重若轻，太智慧了。

　　倒卢运动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屁股引发的风波就这么停息了。卢杰接着搞老本行，MBA继续向8000万的目标迈进，师父呢？继续闲云野鹤一般四方游历，北京待待，深圳住住，师兄弟在的几个现场指导指导，和港台人勾勾搭搭。

焱007

　蛰伏（4）
　　后人评述日本战国时代后期的三位非常具有影响力的大名——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有种鸟儿叫杜鹃，对于这种鸟儿三个人有不同的三种态度。织田信长是”杜鹃，你不叫我就杀了你“丰臣秀吉是“杜鹃，你不叫我就想法子让你叫”德川家康是“杜鹃，你不叫我就等着你叫”三种态度代表三种人生态度。织田信长气吞万里如虎，可剑锐锋易折，征服了天下最终死于小人之手；丰臣秀吉白手起家，一生玩弄权谋智慧，可摇着扇子的牛鼻子只能做谋士而不能成为霸主；德川家康隐忍、冷静、顺势而为，天下最终归其所有。打个很不恰当的比喻，仅仅从性格方面而非成就和结局方面，在我们的故事里，狄总就好比织田信长，大开大阖，气势磅礴；卢杰等一干政治人物就是丰臣秀吉，成于权谋又败于权谋；师父就好比德川家康，知道蛰伏，不屑权谋，等待机会，仁者无敌。这种性格太值得我们这些一没有太强的能力，二没有太强智谋的人学了。打工也罢，做环保也罢，都需要有那么一点隐忍的精神，顺势而为，道法自然。2004年对于师父来说是一个蛰伏期，可他知道隐忍，知道顺势而为，这种性格让他在很多次的危机中能够存活下来并蓄积力量。有很多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师父就这样沉默着，一度淡出老板的视线，做一些老板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却对未来十分有意义和准备的事情。

　　比如他在2004年中会去西钢看那个环保设备厂的厂长，该厂长被政治斗争搞下台，闲赋在家，正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时候，他这个挂名的老大去安慰他。用师父的话来说，闲着也是闲着，四处逛逛，去那边还可以看看师母的父亲，一举数得。

　　比如他会到上海去给老顾稳定工作，老顾被林良开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公司，师父念在老顾年纪大，家庭困难的份上，动了恻隐之心，将老顾推荐给港台人在上海的公司做技术工作，港台人答应。可老顾的作用确实不为港台人所认可，能力低，又不能像年轻人那样使唤。解铃还须系铃人，港台人给师父一打电话说此事，师父就知道需要去上海一趟，给港台人辅导辅导功课，让老顾再安稳几天。港台人对于师父的忽悠，依然是从宗教和业务两方面进行忽悠，宗教方面就类似肖小师弟干得那些营生，就是把你做环保做高效菌上升到上天注定的层面，业务方面的忽悠就是全国革命形势一片大好，需要师父去指导工作如何如何。一般去了上海，不是陪肖小师弟去江南化工厂考察，就是去某某地方指导那边的工作。

　　港台人介绍的项目，往往都是通过他们的渠道得来的。比如观澜高尔夫球会的污水处理，比如某某生态园的污水处理。这些业主，要么是港台人，要么和港台人有很好的机会。这么良好的条件，应该能赚到钱，可那一年港台人的这些项目成功率为零。港台人的亏吃在没文化上，没文化真可怕啊！

　　比如高尔夫球会的污水处理，根本就不用去谈，用常规方法能做，自然就不要用所谓的高效菌，高效菌报价高了整个项目报价就在告诉业主我要打劫你，报价低了狄总那边倒合适，技术的钱是软成本，港台人就不合适，菌种他们赚不了钱。这个项目师父仅仅派小侯跑了一趟，因为师父知道这事根本成不了。

　　比如宁波某山庄的事情，一开始想法很对，把师父请过去出谋划策，怎么才能将这个违章的建筑变成合法的。师父做环保当然忽悠环保了，他给这个老板出主意把这个山庄变成生态山庄，该老板是联合国水利署的专家，水利学院院长（这是真的，不像师父去马来是假的），让联合国把这边办成一个环保培训基地和生态示范基地。那时候只要和环保挂钩，就能到政府部门去运作，就能给官员台阶下，就能将违章变成不违章，这样就能合法的赚钱了。师父提出了一系列的策划案，甚至他都开始策划细节了，可后来，这个老板告诉他，搞不定地球球长，这种务虚的事情都搞不定，师父很惊讶，过了些日子，才知道这个老板妄图游说联合国在这个项目上投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胆子太大了，这么一个事最终都要赚钱，那小沈阳的话说，哎呀妈呀，也太抠了。

　　师父的这些云游活动，往往都给狄总打电话说什么什么项目，云游的经费呢也是港台人和肖小师弟这些让师父给他们打工的人出，狄总自然很乐意很低的商务费用去寻找机会。所以师父表面看起来很潇洒，空中飞人一般。其实他的苦心是狄总和港台人所体会不到的，达之也体会不完全，只能是作为一个师父的研究者来揣摩这个事的动机。师父对于项目的储备很重视，在百无聊赖、孤芳自赏的时候就是项目的储备期，四方游历，看似无功而返，却知道了信息，知道了业内发展的趋势，更重要的是，结识了朋友。老板可以换，项目可以变，可这些能产生信息的点抓住了，就什么都不怕。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就好比在种花一样，必须精心呵护，等待时机成熟才能开花，揠苗助长的事情是注定要失败的。在这个蛰伏期，他和西钢环保设备厂厂长的关系更加紧密了，对老顾更有提携之恩，港台人就更不用说了，师父也只有师父是他们的救星。这些看似没有任何利润出现的事情在一年后成为师父翻身的根本。看来很多时候，赚钱得好处并不是我们做事的唯一理由。助人乃快乐之本，达之很俗的拆开这句话，助人能帮你将来赚钱，赚到钱乃快乐之本，呵呵，仅博大家一笑吧。

　　本来师父应该在蛰伏中过完2004年，可卢杰他们并没有给师父继续蛰伏的理由。处理站经过一年的运营，需要接受市政部门的验收，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把处理站推广出去，为下面的项目夯实基础。卢杰是贪天攻为己有的人，他绝对不会想到让师父参与这个活动。这个活动由老板亲自指挥，细节的方面更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了，该活动的意义绝对不亚于一年前接下这个站的意义。接下这个站，只能证明我们的想法和市政部门一致，可这回验收收到良好的效果，就能证明我们不仅能打碎一个旧中国，还能建设一个新中国。卢杰别出心裁，在处理站门口让人立一个时传祥的像，表明我们甘愿做新时代的时传祥。像立上去了，大家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像时传祥，看着倒有些像卢杰。据江湖传闻，卢杰同志作任何事都有江湖传闻，卢杰为了搞个人崇拜，故意把像做成他自己的样子。其实，这都是无稽之谈，狄总对成本控制很严，卢杰这些人当然在花钱的过程中都是抠了又抠，找的人自然不怎么样，作出来的像就好比黄山上的石头，你看像什么就像什么！

　　卢杰立了个像，而后划分卫生区让整个站区一尘不染。凡事没有太大本事的领导，无一不是注重于卫生考勤这样的事情，因为这种事最好抓，最见成效。老板让卢杰准备发言稿，卢杰对生化不了解甚至对整个站区缺乏了解，就让老板调动师弟回北京准备发言稿，师弟回来后也很认真的去准备了。这个时候，狄总清醒了。

　　在她看来，无论是卢杰还是师弟在对整个站的了解上都不如师父，在对外的讲话上也不如师父。而且见了成绩的时候这么将一个功臣晾在千里之外，也很不合适。狄总给师父打电话让来北京参加验收，师父不愿意去，他给狄总说我还是拿我的梅花奖，在丛中凉快着，风光的事让他们去干吧。师父拒绝的理由很简单，这时候出现倒显得他要和卢杰争什么一样，把自己的格调降低了。狄总说这不是让你来领功，而是让你来立功，这次验收准备对公司很重要。

　　师父无奈，就在验收的前一天来到了北京。所谓的准备，其他卫生市政领导来后的水果啊这些卢杰都准备好了，下面准备的就是如何发言了。不要小看发言，你怎么叙述你这一年的成绩，用很精炼的话说出来，对这些领导很重要，这就好比面试一样，再好的本事，再强的关系也得通过嘴说出来。第二天的内容是现场参观、开会汇报、领导意见、会餐，参观问题不大，像都立起来了，还能不好；领导意见和会餐也不存在问题，开会的汇报成了大问题，狄总的开场白没有问题，问题是谁能给这些市政的领导把事说清楚说明白呢。

　　这个人本来选定的是师弟，师父到了之后就和狄总卢杰等人

焱007

蛰伏（4）续
　　这个人本来选定的是师弟，师父到了之后就和狄总卢杰等人对师弟进行预演和评审。师弟外形俊朗、吐字清晰、口才出众、颇得师父真传，遇到一般的发言或者演讲，是狄总那边的不二人选，可对于这么大的场面还是略显稚嫩，一是压力大有些紧张，嘴唇微微发抖，二是技术部分的东西太多，不够简明扼要。狄总是不满意的，师父虽夸了几句可心里也不算满意，师父给狄总提出他写个稿让师弟去讲，狄总没有同意，说你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捧你的徒弟，就你讲吧。卢杰也应和着说了几句你不要保留啊这样的话，毕竟对卢杰同志来说，这个项目他已经提前出局了。师父也就答应了，但他给狄总提出要喝了酒了才好构思，李白斗酒诗百篇。其实喝酒也就是一个借口，师父是一个好喝好吃的人，来到北京不去喝喝酒就白来了，也就是让狄总允许他在大战之前喝酒。那个时候，师父来北京一般都住在狄总家的客房里。只要师父答应明天发言，狄总才不管你是喝酒还是干什么，她都没有向师父问发言的大纲，再她看来，师父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师父对于饭局的组织能力也很强，一呼百应，那些门生部旧、那些经销商趋之若鹜，当天师父安排去北苑那边吃马大胡子羊羔肉，参加者有他、港台人、几个经销商、杨总（就是达之最开始工作的那个北京公司的杨总，当时在北大念MBA，和师父屡有往来）、师弟，还有一个人，最晚去的却成了主角，这个特殊人物的出现让师父的从业轨迹又一次的发生大转变，这个人就是达之。

　　达之在2002年9月和师父在广东话别，到那时已有两年了。这两年，达之先是跟着广东的老板搞环保厕所，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技术人员变成雇员，从雇员变成销售经理，从销售经理变成技术经理，从技术经理变成总经理助理，从总经理助理变成副总，职位一个劲的往上升，虽然没升一步，都有很多牺牲和贡献在内，虽然没升一步，除了名号工作变了待遇和管理的人都没有变化，但这种小公司乱发大帽子让属下满足虚荣心带来的快感是无法比拟的。等职位不可能再升的时候，达之也开始蠢蠢欲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和公司的一位代理商密谋许久之后，经过了一番眼花缭乱的运作，拿到了单，成立了公司，这是达之这么多年最取巧也最政治的一会，现在想起来好些事根本不合适。这种从权谋而夺来的东西是往往都会很快要因权谋而失去，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仅仅一年，被不善经营拖垮了，合伙人之间矛盾激化，达之出走北京。达之又一无所有的，还欠了很多债务，被校友推荐进了一家环保公司。这件环保公司不是别人，就是和狄总他们争处理站的那家中超老板搞得环保公司。

　　达之回到北京重新打工，就又想起以前什么事都罩着达之的师父。和师门联系，几乎所有人的手机号都变了，联系不上。这是师父和一众师兄弟被那些老板最诟病的地方，联系方式经常变化，典型的流寇作风。但这些老板没有想想，工作地点的经常变动，一个月就那么点收入，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多的漫游费。在师父的徒弟中，有一个人手机号就保持不变，这个人就是师弟。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自然明白手机号变了会产生很多麻烦，所以在他工资还在2000元上下的时候，他每个月都多拿出100多元留着他最初的号码。挺感谢那个手机号，让达之和师门又一次的联系上了。和师弟取得了联系，却不敢和师父联系，毕竟不知道师父是否能原谅自己，对于一个曾经背叛过的人，一个有些历史污点的人来说，是有些害怕的。

　　师弟在吃饭的时候把和达之情况说了，师弟是那种很能为人考虑、也很会来事的人，在吃饭的时候说，如果师父能见达之，自然好，如果不愿意见，也不会生气或者有别的麻烦。可他说出来之后师父马上让师弟给达之打电话，接通后给达之很轻松的说我们吃饭的时候都会讲起你，因为你很能吃，听说你也在北京，过来一块吃饭。达之接完电话打个车就过去了，去了之后，师父就一直和达之聊天，对别的人也冷落起来了，饭局也就没有太大意思了，喝完酒就散了。之后师父让杨总开车拉着他和达之去喝茶，让达之讲讲现状和想法。听达之讲了情况之后给达之说，回去给你们老板说说，有时间我要和他谈谈环保该怎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这么长时间拿工资而没有业绩。这句看似可有可无的客气话却成了另一场大戏的开场，达之这个小角色，也开始将大幕渐渐拉开。

　　对于师父的这句话，师兄弟里，达之的朋友里有很多种解读，但达之更愿意相信师父是为了达之才和达之老板见面，要通过帮助老板来帮助达之。人生中的很多事情，是没有太多原因去剖析的，只要你愿意相信，你就能相信。

　　喝完茶师父回狄总家了，酒是喝了，斗酒诗百篇只能到梦想去找了。

　　第二天师父对于市政领导的汇报，堪称经典，以致于人民日报没有更改就作为他们的材料来报道。达之在此将大意讲一下。

　　师父对市政的领导汇报这个处理站是北京第一个由民营企业参与的市政奥运项目。。。。。。。它进行了两个整合。。。。。。。。。起到了三个作用。。。。。。。。由四个部分组成。。。。。。。发扬了五个工艺特点。。。。。。。囊括了六项专利。。。。。。。。。在七个方面在全国处理领先地位。。。。。。。。。。在诸位领导的带领下处理站将八面威风，成为业内的典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简简单单的八点，没点都按该数罗列材料，寥寥数笔，让特点显现，简明扼要，朗朗上口。刚汇报结束，管委主任就拍案叫绝，说这是他听过最生动的一次汇报，听罢让人一目了然，以后的汇报就要这么搞。达之估计他向更高的领导汇报的时候就会这么搞。原来以为会是长篇累牍，结果大大简练，又不乏深刻，这给当时所有的与会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狄总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不知她当时是否会琢磨不该让这样的人潜伏太久，要拉出来用用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师父的蛰伏本该画上句号，可不久之后由卢杰同志导演的一场戏，让师父的蛰伏继续了下去。卢杰真是个闲不住的人，和刘老根有一比。

焱007

一个环保人的十年——蛰伏（5）
　　吴起者，卫人也，师从于曾子。。。。。。。每每读到关于春秋大将吴起的事迹，达之都扼腕叹息。无论是母丧不归、还是杀妻明志、还是为兵吸血，为了成功他可谓费劲心机，无论鲁国、魏国、还是楚国，他都成了神奇教练，可每到一国，就被各种小人所陷害，最终被楚国一干贵族乱箭射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吴起的命运在于他能力太过强大，强大让人睡不安寝食不甘味，自己又不知道收敛，和田文争相，在楚国变法不留余地。杀死他的人是楚人乎？非也，是他自己。一个人有很强的能力却不懂政治，就好比拿着一把没有剑柄的利剑，可以伤人，还可以伤己。文革时期的永远健康，也有些不安政治，以致于不能善终。

　　师父也一样是神奇教练，也一样从一个诸侯游走于另一个诸侯，他现在还能为自己的理想而游走的原因在于他懂政治，他知道韬光养晦，不与人争锋。所以他不像吴起，最起码在2004年年末的时候对于一些不公的待遇能坦然处之。

　　处理站验收完后师父就回去了，过了没多久，又一次来到了北京，这次是年终总结会议。狄总的公司很有意思，北京一个公司，深圳一个公司，到每年年末的时候，都会把深圳公司的、在外出差的大员全部召回来开会。常委们更是悉数参加，会议一般要开一周左右，总结今年工作，提出来年计划，中层干部基本要人人过关。会议还有一个内容就是论功行赏，要说师父对这个会议一点不上心，那是假的，他还惦记着老板行行赏他能在深圳买房。

　　此次随同师父一起来的是肖小师弟，他作为狄总公司的上海分部也参加部分会议，就是那种开场白式的会议，不会参与来年的规划和分组讨论。狄总出身政府官员，所以开会的路数非常熟。狄总公司开起会来和政府没有太大差别，这可能也算是一种企业文化吧。师父对此总不以为然，除了“赏”他惦记的东西不多，用他的话说做项目是实事，实的东西是真刀真枪的；开会是虚事，虚的东西是随便说说，不能做数的。这回到北京他索性没有住到狄总家，而是住到达之在郊区租的房子里，每天和达之一同做公交车上下班。

　　这次会议前半段是MBA和师兄唱主角，后半段是卢杰同志唱主角。

　　先说前半段，MBA唱主角是主动的，师兄是被动的。MBA来公司一年，业绩为零，除了偶尔在政治斗争中露露脸，别的时候都在梦游。所以这次开会他必须要过关，在第二天的分组讨论上，演出开始了。所谓的分组讨论无非就是每个中层干部都到常委面前说说今年的工作情况，对来年的工作进行计划，常委们也对其进行指点和讲评，这个讨论情况的好和坏，直接能和来年的工作及收入情况挂钩。

　　常委班子五个人，狄氏三姐妹和师父、卢杰，大家可能会奇怪怎么落下两个天子门生晋涛和杨伟，这还属于企业文化，有时候家臣并不抛头露面，为的让下面人心服，认为公司的职位还是能者居之。可还有一句话叫要藏宝石，就放在鱼的眼睛里，鱼目混珠，好东西一定要放起来。官面文章得做，在官面文章的背后，老板和家臣下了多少功夫啊！这就是政治。师父戏言自己是等同志，就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一长串按照官位高低排下来的名字后加个“等”，来证明那些没有被念出名字的同志也出席了会议，等同志也就说明他并不能参与重大问题的决策，用你的时候你可有，不用你的时候你可无。达之认为，等同志要比相公强那么一点点。

　　MBA是中层干部中薪水最高的，比身处常委位子的师父还要高，月薪上万。可业绩为零，这次的讨论如果被常委们发难，面子不保不说，还有可能危及到饭碗。人人都会以MBA的投入产出比来说明自己如何如何对得起狄总，对得起这个公司。所以，MBA的汇报成了重头戏。月薪上万的人自有他的不凡之处，MBA分析了常委中的情况，狄总爱才，绝对不会痛下杀手；和狄二姐近来工作多有交叉，合作尚好，也不会有很大问题；狄大姐不问世事，几乎是相公；师父与人为善，自然不会为难；剩下的就是卢杰了，虽然在美女争夺战中卢杰成了胜者，可卢杰的人肯定要报一箭之仇的。他该怎么办？要想办法堵上卢杰的嘴啊！

　　有时候，退才能进。MBA开场就说对不起狄总栽培，对不起诸位领导和公司。而后开始细数以往工作情况，说自己怎么怎么认真，怎么怎么不容易，说到动情的地方还哽咽着流流眼泪。然后，以自己能力不佳，想让诸位领导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将竭尽全力做出业绩来。最后，对来年的工作进行了规划，这次任务量少，他大概给自己定了三千万的任务，并标出了具体的进军路线图。

　　应该说这种报告是MBA揣摩着老板的意图组织的，政治票友的功力可见一斑，因为他能在适当的时候留下眼泪来。入情入理，既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又展望了来年的大业，还动了真感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嘛！狄总被深深打动了，她说，我们应该给这样的同志予以鼓励，做项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对公司有感情，就不愁做不出业绩来。私营老板，其实很天真，只要你拿出一副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归宿把老板当成再生父母的态势来，做不出业绩他是能容忍的。态度决定一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狄总首先给这个讨论定了调子，就是对于该同志要以批评教育为主，只要改造过来，还是好同志。狄二姐接着发言，述说了MBA近期工作的认真和敬业，对来年的工作她也有信心云云。狄大姐和师父的发言仅仅是走走过场，师父还和MBA讨论了来年工作落实的情况。最后轮到卢杰了，第一，他不能出老板的调调发难，第二，他不能惹狄二姐不快，可这口气他不能不出啊！于是，他提出了一个问题，要对于做项目的人给予奖惩政策，如果项目实现如何如何奖励，项目做不成如何如何惩处。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是给MBA的有力一击，言下之意，今年的事不能就这么哭一鼻子就算了，得进行惩处啊！MBA对卢杰早准备了很多预案，马上启动。给狄总说到，建议给他降薪，要通过自己的事让公司的人清楚业绩直接和收入挂钩，大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之英雄气。狄总只能说此事另议，这刚好给狄总一个台阶下，她太想节省花在MBA身上的钱了，每月花那么多，不值啊！MBA过关了，惨胜，付出了工资的代价；卢杰同志得逞了，为老板省了钱还打击了敌人。

　　师兄本来仅仅算中层干部，可师父向来不喜欢这些徒弟们参政，用他的话说，你们是祖国的花朵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能以阶级斗争为纲。所以，公司的会议，尤其那些斗争的会议，师兄、师弟、小师弟都很少参加，连旁听的机会都不给，要么师父借口派这些人去干什么事，要么借口他们参加不合适。可这次年终的总结师兄肯定要参加的，他们所谓的水务部是去年最忙的部门，师弟调试轻钢项目、小师弟调试处理站项目、他调试轻钢所在城市的另一个焦化厂项目，全公司最赚钱的是师父，最忙的是他底下的那几个徒弟。狄总让师兄参加分组讨论，本来想也是走走过场的事情，可在师兄这边汇报的时候，狄总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是这样的，师兄将工作汇报完毕，各位领导点评完了，狄总对其他几位说，我想补充他到管理层来。所谓的管理层，就是直接受老板领导的高层干部。明显的提升，师兄当时的工资是三千过一点，如果补充道管理层任某某总监的话，工资能涨到六千，和师父相同；而且管理层的优势在于能直接给老板汇报公司，换句话说，是政治局的人了。师兄当然是力辞不受，师兄是这几个师兄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工作成绩好，从浙钢开始，负责现场的工程实施和调试很少出过纰漏，04年调的那个焦化厂三个月达标，受到一致好评，除了师父领导的好之外，个人能力确实强，最起码在技术实力上很强；工作态度好，尽管私下里也发牢骚，可只要公司派遣之事，绝对不折不扣去完成，在某些现场住过仓库，特别能吃苦；为人好，与其相交都被他的真诚和仗义所打动；做员工好，知道什么时候讲话什么时候闭嘴，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师父想让他继承衣钵，最青睐这个弟子；北京公司的希望之星；林良最想留住他；现在是狄总让他充实到管理层。作为他的师弟们，我们真的很佩服这个师兄，同时又嫉妒他的机遇，好事总是轮到他。后来达之分析，他大概最能符合老板和领导的审美需求吧！

　　狄总提出充实管理层，绝对不是随便说说，估计和家臣们商议了很久。在她看来，公司赚钱靠师父，实施靠师父的徒弟，可公司不能让赚钱的这些人成为独立王国。针扎不进水泼不入，对于一个老板来说太可怕了，太不好控制了。林良殷鉴不远，这些人随着师父抽身离去，一个技术人员都没有留下，造成了技术上极大的断档。她可以对师父尽量的客气尽量的给面子，可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谁知道有一天他不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谁知道他不会带着这些弟子抽身而去。要防患于未然。。。。。。。

　　英雄大会接下来还很精彩，达之要工作不能写了，有时间来更新。

焱007

　蛰伏（5）续
　　狄总的想法体现着一个政治票友的老谋深算，师兄充实到管理层，可谓一石数鸟。第一鸟：能安抚师兄的心，让他有一种价值被公司肯定的感觉；第二鸟：给别的几个正值当打之年的师弟们树立个表率，在狄总公司混是有前途的；第三鸟：师兄和师父之间由原来的绝对服从变成相对服从，更容易控制一些，不致于让师父完全掌握；第四鸟：不知不觉间开始新老交替，要让年轻人上位，不能事事都依靠那些把握不住的老政客们。不仅一石数鸟，而且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些常委们，各自开始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狄大姐和狄二姐是家臣，他们和晋涛以及杨伟一样对老板所有的决议都不折不扣的执行。一个有战斗力的民营企业，没有这样的家臣队伍是不行的。估计在他们事先讨论时，此事就能全票通过，因为师兄给他们这些当权者和贵族们留的印象很好，唯一不足之处是师兄受师父的控制太深。现在这样就好了，又有了一个能征善战之将，还有一个对自己很尊重也很给面子的同僚，何乐而不为呢。

　　卢杰同志内心中也开始打着小算盘，对他来说，师兄的上位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师徒之间再怎么斗心眼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对他的仇恨，那几个徒弟要比师父大多了。这个很有城府的师兄虽然不露声色，可谁能知道他将来会怎么做呢？在中层干部里他已然有了一个死敌MBA，在高层中也有一个他斗不过的师父，现在又来一个师父的徒弟，怎么办？是赞成还是反对？到这个时候，顾不了许多了，需要说说话，最起码让这小子知道点厉害。他清了清嗓子，给狄总说要发表一些看法。前几句都是夸狄总的，诸如有魄力、干部队伍应该年轻化等等肉麻的词，也夸了夸师兄年少有为，能力强，水平高，话锋一转，他提出了建议，他先建议师兄不能以水务部经理的角色进管理层，他说要让师兄担任总工或者技术总监中的任何一个位子，他和师父对位子看得都不重，怎么都是给公司服务；其次建议师兄要拿出一些人员安排的规划来，这个工作他正在做，现在让年轻人锻炼锻炼。表面上看，这家伙又让贤又让功，其实他写了一招狠棋，如果按照他的做法，师父肯定会失去技术总监的职位，毕竟不能让师徒两人把这两个职位都囊括了，生存还是死亡，你们自己选吧！第二点师兄要是真的搞人员安排，肯定会得罪人，一上台就得罪人，这不是功，这是祸。老家伙心眼转的太快了，不愧为是文革中的积极分子，搞人有一套。

　　师父也很惊讶，狄总将他放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上。他不愿意师兄成为政治斗争中的一员或者是牺牲品，师父对师兄的厚爱是别的几个弟子不能比的，师父也说过他巴不得去指导师兄所有的工作和生活内容。他希望师兄能不受任何干扰的学会他身上的技术、业务能力，耳濡目染的学会政治能力，这样下去才是一个比他更强的人。这就好比一个父亲培养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必须让这个孩子比自己还强。所以他不愿意师兄参与过多的管理事务，也不愿意师兄有过多的虚荣和骄傲。这些都是他的想法，别人却不这么看。就今天这个态势，如果他不答应，显得有些压制年轻人，压制自己徒弟，不仅狄总他们会这么看，就连自己徒弟都不会理解自己。如果他答应，将把师兄推入到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尤其卢杰刚才的出招，分明是要让师兄一上来就面临困境。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坐等自己的徒弟进入困境，不管别人甚至师兄怎么看，他也得也必须这么做。他给狄总和诸位常委说到，他是我的弟子，我太清楚他的斤两，我认为现在谈进入管理层为时尚早，他需要把手头的工作予以交接，不过我认为工资待遇可以先按管理层的走。又争取了利益，由不动声色的将狄总这个想法延缓。

　　狄总也是顺水推舟的人，这个时候，她不能强压两个给他出难题的人。她只好问问师兄的想法，聪明的老板就是这样，好多事情看着都是别人替他做决定，殊不知这个决定正是他需要的。师兄先对诸位领导对他的厚爱表示感谢，同时对于进入管理层的事情，他认为能力和资历都不够，希望能在基层继续锻炼。师兄也是聪明的，如果他表示出对这个职位的热心，那他就太不适合高层的政治生活了。他只能推辞，因为他看到了这就是个火坑，或许工资待遇对他有些吸引力，可成天搞政治斗争是他很厌烦的，他希望能做些实事。

　　师兄极力推辞，狄总就表示此事以后再议，先搁置下来。她太需要卢杰或者师父某一位的支持了，这个工作需要慢慢做，温和煨汤，事缓则圆嘛！几个月后，谁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师兄最后一次参加年会了，师兄的离开和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却也有一定的联系，拿师兄的话说，他不希望一个公司总是斗来斗去的，那样没有意思。

　　师兄的事就这么被搁置下来，中层干部都讨论完了，高层之间开始讨论了。重头戏是师父的奖赏，狄总给师父的奖赏开的是2万元的奖金，卢杰5000元，以奖励他们所作出的贡献。师父盼了许久盼到的是2万元，这对他是莫大的粉刺，老板们常用的招数就是如此，给你一点好处，让你拒绝吧显得太小气，不拒绝吧这点钱确实不能让内心平静。师父要买房，况且他过去一年给公司作出的贡献有接近一千多万的业绩，利润额超过40%，他应该拿到比这更多的钱。在利益方面，师父很腼腆，他一直在等着老板良心发现，可每次他都是失望的。好在他比较率性，感觉拿着他妹妹给他支援的十几万美金也可以买了，此事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在这个公司，感觉还是不错的嘛。

　　就在这次胜利的会议要圆满结束的时候，一个小角色站出来让大家重新开始了一个议题，一个很敏感的议题。这个小角色就是小师弟，当时在处理站负责技术，其实就是站长。过新年了，客户们都会表示一下，也没有什么东西，一条烟，一箱可乐，一箱水果，价值不过一百五十块钱，客户是拿到站里去的。说是送给站里也可以，送给站长也可以。就好比交保护费，我出了就行了。小师弟二话没说，就放到了自己车里，按说这也没有太不合情理的地方，过年了，客户给主管领导送点礼，小小不然的，谁也不会追究。就在这个时候，潜伏在小师弟身边的一个班长向卢杰同志发报，某人受贿烟、可乐、水果，目前携脏潜逃。卢杰同志培养这个余则成就是为了关键的时候用，关键时候来了。他马上指示，将情况发传真到公司，给他，他直接汇报给狄总，这属于贪贿行为，必须加以惩处。

　　这边传真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写，那边卢杰同志打着腹稿琢磨怎么联系这个事。肯定要扯到师父身上去，不然费尽心机就没意义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在这个事发生之后，师弟收到了线报（其实就是听到了卢杰的电话），他马上给小师弟打电话，让小师弟直接拉着这些礼物来公司，就说是客户送给公司的，他特地拉回来。师弟是聪明的，这种做法是当时唯一有效的化解方式。之后，他马上将消息汇报给师父，师父听了之后也很惊讶，但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这些小礼物拉回公司。

　　处理站离公司大概要1个多小时的车程，可传真仅仅是十分钟的事情。传真到了之后，卢杰二话没说就给了正在开会的狄总，狄总看了看，没有吱声就给了师父。东西没拉回来，这件事就坐实了，因为你收到礼物没有给公司打电话说明情况，等公司揭发之后在拉回来就成了掩盖犯罪事实了。师父收到师弟的线报较早，他算准了卢杰要这么做。所以他先装作不知道的说岂有此理，反了天了，还敢在老子眼皮底下贪污。大声骂了几句，掏出电话就给小师弟打电话，一开头就问，你在什么地方，小师弟当然说拉着礼物去公司，客户送礼物给公司。师父听了以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骂，那你不早打电话汇报，拉到公司来，公司缺这些东西吗？亏你想得出来。之后挂上电话，给狄总说情况是这样，他收到了东西，没有敢私自处理，就拉到公司，想公司正在开会需要这些东西。方式上有问题，可出发点是正确的，我已经说过他了。

　　明显的文过饰非，师父护犊子的时候巴不得告诉人家，我就是要护着我的徒弟。师父还恶狠狠的给卢杰说到，卢总有些太小心了吧，不到100块钱的东西，他就是贪污了我看也是应该的。这句话是气话，说的时候连狄总的面子都没有给。师父就是这样，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不给老板和高层面子，但他要是不给面子，说明这已经到了他的底线了。

　　师父给小师弟解脱了，但狄总不能当这个事没有发生啊！小师弟可以不追究，可这类事情必须要有个规矩。所以会议剩下的内容就成了反腐倡廉的会议了，召开全员大会，说清楚公司的制度，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并让员工发言，高层的有发言，中层的也有发言，尤其让小师弟发了言。小师弟发言的时候，师父在台上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下来之后，师父当着几个师兄弟的面，当时还把达之叫过去，喝酒的时候当场给小师弟发飙，你缺一百五十块钱我给你啊，别在外面丢老子的人。当场发飙不够，和达之回到住处还给师兄打电话，给师弟打电话，给小师弟打电话，那天他手机的两个电池通通聊没电了，拿达之的电话打两块电池也统统聊没电，还不过瘾，又一通给达之讲话。喝多了的师父，太需要发泄了，小师弟连他仅有的一点面子也被抹杀了。奖了2万元、师兄进管理层之争、卢杰借小师弟的事情来兴风作浪，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很不爽。这个新年，他过的很郁闷。来年迎接他的是什么呢？

焱007

离别（1）
　　“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辛弃疾这首鹧鸪天 送人写到太好了，好就好在把离愁别恨与人生际遇联系在一起，我们在做事业或者是为生计糊口的时候，往往都是这种离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类离别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交通越来越发达，在远的离别都有相逢之日。可为了事业的离别，却还能让人感到“今古恨，几千般”的思绪来，当功名变成了余事，对于一个有理想有事业心的人来说，就该是离别的时候了，可离别就能解决问题吗？“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离别就能解决问题，不过是从一个循环跳到另一个循环罢了！水中月，镜中花都是给那些有期盼的人准备的，他们有理想，可他们是苦命的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

　　2005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对于师父来说，甚至是一个转折点，那一年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在某种程度上昭示着他，除了事业的成功，他还需要别的东西。尽管他依然和徒弟们保持着一种亲密的关系，可那种关系再也回不到上阵父子兵的年代了。徒弟们有了想法，逼着他也审视自己未来的路。人生聚散无常，理想和现实之间，有时候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先从师兄说起，05年3月份，就是在入管理层风波过后的两个月，平素不声不响的他又给大家扔了一颗重磅炸弹，他要离职了！！在公司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在自己将要熬出来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这次不仅是要离开狄总公司，还要离开师父！如果说达之02年的离开是为了工资的话，这次他的离开，则是为了理想。消息传出，每个人都很惊讶。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较达之和师弟先一年跟随师父，从98年开始到05年他跟着师父经历了所有的事情，师父的事业、师父的家事、师父的选择，凡此种种他都或深或浅的参与其中。师父在北京公司受到排挤的时候，他是不折不扣执行师父指令的人；00年冬天我们策划离开师父跑回公司的时候，他是最不乐意参与的，后来也是最想留下来陪师父的人；01年师父和前师母分手，他是唯一一个跑到师父家里去劝前师母回心转意的人；01年和林良合作，他是最早义无反顾去的人；02年浙钢，在林良和师父之间，他放弃了本可以给他更多的林良选择了跟师父走；03年狄总公司，他在很多时候监督着众师弟们，让他们稍安勿躁，始终不让人感到这个团队的威胁；从深圳到北京，他一直扮演着救火队员的角色，那里需要他师父就把他放在那里；04年轻钢，他为了调试，可以不计条件，住在仓库，成功完成了那个焦化厂的调试，师父对他很是满意；05年，他选择了离开，在师父对他很满意的时候，在众师弟都拿他当标杆的时候，在狄总要补充他进管理层的时候。

　　他的选择让当时的人很费解，在广东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离开，那个时候广东药厂厂长有益栽培他，以年薪十万让他留下来当车间主任；师父要离开北京公司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离开，那时候他是北京上市公司报纸上每年评出的希望之星之一；师父和林良分手的时候，他也没有选择离开，那时候林良解决了他的户口还暗示让他接手师父的一切；可现在他要离开了，令人扼腕叹息！

　　达之选择的是劝他留下来，记得达之有一次和这位师兄从晚上聊了个凌晨，基本是自说自话，因为达之根本不理解他的境况和想法。师弟是个冷静异常的人，他理解师兄，他没有选择劝他，仅仅是协助他办一些交接手续，他太懂师兄了；小师弟对师兄的离去表示极大的不满，甚至开始骂街，小师弟是感性的，他不愿意兄弟就这么离去；小侯，就是师兄的徒弟，也递交了辞职报告，他和师兄要共同进退。

　　狄总那边是全力挽留的态度，狄氏三姐妹轮番上阵和师兄谈话，尤其狄总推掉了深圳一个项目的谈判，当天就从深圳飞回北京。给师兄开的价码也很诱人，任技术总监，月薪6000，为了解决两地分居之苦（师兄的女朋友在江浙，师兄离开后要去江浙），狄总亲自出马帮师兄的女朋友找工作。

　　师兄对这些都谈而不断，离开是想法，公司老板的谈话他也会考虑考虑。其实，他在等一个人，和达之一个再等一个能决定他去留的人。这个人，就是师父。

　　师父是最后一个和师兄去谈的人，从接到师兄要离开的消息到他飞到北京找师兄谈，足足等了一周的时间。师父总表现的这个事他很不在乎，可达之很清楚，这个事师父太在乎了。那一周，师父每天晚上都会和达之通一个小时的电话，问问事情的进展，毕竟达之是局外人，不像别的几个师弟和师兄在一个公司上班，同时让达之去劝劝，当然不会说是师父说的；如果当天喝酒了，就会和达之回忆起我们这些“小孩”当年的趣事，有时候也会对师兄破口大骂。达之知道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对于师父来说，去北京和师兄谈，仅仅是送别而已。所以他很不希望这天的到来。尽管狄总一再催促让他去北京挽留师兄，可狄总忘了，师父是一个不强迫别人的人，尤其在徒弟的选择上，尽管他比谁都想让师兄留下，可他还会尊重师兄的选择。他知道师兄一旦提出这个想法，肯定是在内心中思索很久的，他不能靠自己家长式的权威硬留师兄，那样只会破坏师徒间的情分，工作上可以命令，个人选择，亲娘老子都管不了！

　　师父到北京的时候，师弟又被派往轻钢搞后续项目，达之和小师弟以及师兄一同去机场接的师父，接上师父没有去公司，直接去达之租的那个房子那里。一路上当然是说说笑笑，谁也没有提太过严肃的话题。到了地方，师父借口天色已晚，让小师弟先开车回家，之后三人来到一个小饭馆，师父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很多肉串，要了两瓶二锅头。点菜要肉串这没有什么，师父平素就这样，可要了两瓶二锅头，很令达之诧异。师父到狄总公司后，生活上最大的区别就是被师母管教的喝酒有限度，一般白酒三两就是极限了。可这顿饭上来就要了两瓶二锅头，师父看达之诧异，笑着说这阵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广东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能喝三斤，江浙的时候我和你师兄能喝四斤黄酒，这算什么啊！之后就开始回忆那些一同相处的片段，每个片段里都有师兄。师父在这点上有些像祥林嫂，一喝酒总是絮叨以前的事。整场吃饭，就说了三句和离职有关的话，师父问师兄和老板谈好了没有，师兄说谈好了，师父说那就好。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用太多的话，太明白对方了。仅仅三句话，师父给师兄的表达是那你走吧，我不劝你。除了大口喝酒外三个人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一瓶酒很快就没了，师父喝的最多，一个人就喝了六两，之后又开了一瓶酒，喝了两口，师父说回去喝，这里的菜没味道。

　　回到达之的住处也是喝酒，说过什么达之现在都不清楚了。酒没有喝完，师父说你们先喝着，我去睡觉了。达之当时一个人租住两室一厅的房子，设施很简陋，两张床，每张床上都没有太多的褥子，睡上去很硬。一般师父来北京都是霸着沙发，这次他主动的到其中一个卧室去，进去之后门关上了。达之和师兄也觉得很无趣，没有再喝也就都睡下了。

　　第二天，达之要去离住处很远的一个环卫所见人，达之这类的活动都是不管多远，要在对方没上班之前就到办公室门口等着。所以那天达之五点多就起床了，达之在洗手间看见了一把沾满了呕吐物的扫帚，还有拖布也湿了，这把扫帚是放在厨房的，再到厨房一看，平时的洗菜盆里也沾着呕吐的东西。当晚被子就两床，所以和达之和师兄是同榻而眠，不是师兄吐的。肯定是师父吐的，师父平时喝酒很少吐，就是吐也会让徒弟给拿盆递水。那么，在这个夜晚，师父自己吐在地上扫干净拖了地，又拿一个盆，吐了之后赶紧洗干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啊，徒弟不可信了，这些徒弟一个个都离开了，他内心的孤独和凄凉不是文字所能表述的，那天夜里内心的痛苦和煎熬更非酒所能缓解。

焱007

离别（1）续
　　达之上午写完之后去办事了，顶着今天北京的烈日和三十六七度的高温。说实话达之还没有从故事里走出来，坐在车上的时候，达之就在想这就是离开师父之后的日子，好坏各安天命了，生活事业一样样都得自己去打拼，不在有人罩着你，也不再有人给予你物质上的帮助，更不会有人和你一同把酒言欢。不见不散中葛优的台词很适合我们的心境，哥哥得去谋生啊！谋生，多么一个具体而有些严肃的词汇，在跟着师父的时候，这大概不是一个什么事情，师父永远都会给徒弟们一口饭吃，离开师父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达之现在不大明白在这些徒弟的生活中，是高效菌重要还是师父重要？师父把我们领进了高效菌的行当，大家的成就和生活状况各不相同，可我们现在基本上都回答不了一个问题，我们是为了谋生而做高效菌，还是延续着师父带给我们的理念去做高效菌。或许这个问题不是回答不了，而是不愿意去回答。孔夫子弟子三千六，七十二贤人。师父弟子几十个，零个贤人。是师父不算一个好的老师，还是师父太过于理想化。师父他思考过吗？

　　言归正传，接着回到2005年的3月份，达之去环卫所谈环保厕所，之后去达之打工的公司上班，师父和师兄也在8点多被小师弟接去他们公司，特殊时期，大家索性都享受师父不用打卡的待遇。去了公司，狄总最想知道的是师父调停的结果，酒后胃里难受的师父也没有太多的铺垫，直接给狄总说。我劝不了他，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难扭转，让他去吧！老板，我就求你一件事，是否可以给他多发一个月的工资，这个孩子我知道离开我之后他的生存能力很一般，他是做技术的人，太过内向了。狄总听了有些感动，直接给师父说我会给他发三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他找到工作，什么时候停工资，保险我会给他上到新公司给他上保险的时候，他向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作为一个老板，狄总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大方，三个月工资外加好几个月保险，为了一个不可能叫回来的员工，很让人诧异！

　　达之现在分析，狄总有两个原因这样做，一个是师徒情深，处理好师兄的问题才能让剩下的人感觉她这个做老板的厚道，这个老大值得跟，拿达之有一个朋友说的话“前人扬灰迷后人眼”，这一万多块钱换回来的是人心啊！二是留下一点师兄回来的希望，大老板的目光一般放得都很远，要把达之放在那个位置上，达之肯定不会这么做，因为达之觉得这个人根本就回不来，可大老板的想法是一旦他回来能多创造多少价值。大老板的丰功伟绩就是在无数的不可能之上堆砌起来的。

　　师父说完，听完老板的表态就走了，故作轻松的找卢杰聊聊天。师兄呢？也开始做交接手续，一天就结束了，同时师兄买好了第二天去江浙的火车。晚上，师父花钱请了这些徒弟们和公司一些友好同仁给师兄践行，那天晚上，大家装作很兴高采烈，达之也是屡屡讲笑话，可表面的热闹掩饰不住内心的复杂心绪。昨天是三个人几乎喝了两瓶二锅头，今天是一大堆人没有喝完一瓶二锅头。吃了一会儿就结束了，师兄好像还想给师父说些什么，师父没有接这茬，让小师弟送师兄回住处，他和达之坐着公交车回达之住处。一路上，师父也没有说什么，偶尔给达之说几句这次的饭菜味道不行的话，大部分时间，是在沉默，只有公交车颠簸的声音。下了车，师父突然给达之说了一句，北京公司的时代结束了！！！师兄的离去，让师父感受到他在98年至99年苦心经营起来的一个团队分崩离析了。瓦解在革命成功的前夜，分手在大家生活越来越有希望的时候，在师父最在乎的几个弟子里，他给达之讲的是感情，因为他认为达之是心底最为善良性格最为软弱的人；他给师兄讲的是人生规划，因为他认为师兄是那种对人生有理想也有规划的人。师兄的离去对他最大的打击莫过于他最信任和依赖的弟子给他说，师父，跟着你没有前途。你还是走吧，再晚就赶不上2路公共汽车了。在师父的精神世界中，一直有一个理想化的王国，再建立这个王国的过程中，他的弟子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可他没有想到，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子将他的理想撕碎了，撕的粉碎。

　　第二天下午送师兄去车站，达之特地从公司溜出去与师父、师兄、小师弟汇合。师父见到达之，竟然说了一句，你来的正好，我们搭他们的车去远洋山水见那个港台人谈事。之后是先送师父和达之到了远洋山水，后小师弟和师兄一同去火车站。这就是师父搞得送别，达之还问师父这样做不大合适吧!师父给达之故作轻松的说了句，又不是生离死别，送什么送。之后就瘸着腿和达之一同去找那个港台人，（注：师父从昨天开始痛风的老病复发）达之记得那天下午根本没有什么事要和港台人谈，竟是扯闲篇，之后蹭完饭回去。

　　再说达之的师兄，回到江浙之后拒绝了林良的邀请。没有不透风的墙，林良早就通过线报知道了这一消息。据说林良给师兄开得价钱不比狄总那边低，师兄没有答应。苦苦的找工作，整整失业了两个月。师兄为什么不答应林良呢？因为师兄认为，去林良那边就等于不给师父面子，就等于背叛师父。他来江浙或许可以解释成要和女朋友完婚，要过朝九晚五的生活，可去林良公司在他看来是解释不通的，林良和师父老死不相往来，相互积怨很深，他去投奔等于对师父彻底的否定。多年后，达之问过师父，如果师兄去了林良公司，他会怎么想？师父淡淡的说你看我这么多年什么事容不下，他去林良那里是能做出些事情的。

　　后来师兄去了一家做空气净化的小公司，任技术总监，又过了两年多，这个公司倒闭了，师兄整整在家当了半年的奶爸才又找到一份生活污水处理的技术工作。离开了师父，离开了高效菌的圈子，师兄泯然一众人也，不复光辉。人生的际遇很难评价是好是坏，或许凭着师兄的能力，假以时日还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但这个事业，和高效菌以及他从前的积累就通通没有关系了。

　　在师兄看来，走是他唯一合理的选择，这是因为：
　　1、 夫妻两地分居不利于家庭生活，师父是在按照他自己的模子刻画师兄，所以师兄不离开的话，将来也和师父一样，一年最起码有十个多月见不到妻子。师父和师母那种近乎柏拉图式的爱情是这些徒弟学不来的，那需要双方的理念高度一致，可这些师兄的女朋友是俗人，她需要师兄能长期在她身边，相信大多数女性都这么要求；
　　2、 跟着师父6年接近7年，苦吃了不少，工程做了很多，在实际的利益上没有得到过多的满足，就像前面的网友所说，一个月3000元的工资是买不起房的，结婚生子都需要钱都很现实；师父不要求利益，等着吝啬的老板良心发现，那底下的人就更没有保障了；往下做，狄总公司的钱还会是这些师徒们去赚，可待遇还像从前一样；师兄有理想，可他的理想要比师父低一个层面，他希望通过奋斗得到属于自己的物质享受，这和师父的纯理想有着本质的区别；
　　3、 前两点是他一直以来考虑的，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充实到管理层也是他选择离开的原因。进了管理层，工资待遇会上台阶，但面临的问题是他所不希望有的。师兄曾多次给达之说过，他不喜欢人与人之间斗，那样很累心。师兄处事能得到大伙的佩服就在于师兄很多事都替别人考虑，所以在他认为和卢杰一样斗心眼是他很累的事。况且，在管理层就必然会和师父产生一些矛盾，没有矛盾狄总也会制造矛盾，和师父斗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他很在乎和师父之间建立起来的感情；
　　4、 通过狄总解决两地分居的日子，就会让他欠狄总人情，老板的人情不是好还的。

　　师兄的个性不像达之那样冲动，说走就走，说留就留，也不像师弟那样对很多事都进行精确的算计。就是自己特别想走了，师兄也经历了好长时间的酝酿期，如果让达之遇到以上的情况，达之二话不说就会离开，因为达之要和爱人团聚，因为达之认为有很好的未来在前方等着自己；如果让师弟遇到以上的情况，师弟会选择留下来，因为师弟能看出这里的机会来，能找到事业的上升点。可师兄不是他的师弟们，他犹犹豫豫，优柔寡断，似走还留，他把走的按钮留给了师父，师父上来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按钮。

　　师兄走了，某种意义上讲是师父亲手结束了这个时代，一石激起千层浪，师兄的走对师父，对师弟，对小师弟都有了很深远的影响。影响最大的非师父莫属，在师兄走后，师父开始了另一条路。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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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2）
　　师兄走了，去奔向了属于他的幸福生活。尽管他内心犹豫过、挣扎过，可达之认为这些犹豫和挣扎都是情感方面的问题，从现实方面来讲，他认为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当一个标杆式的人物都对理想发生动摇的时候，师父只能亲手结束这个时代。师兄走后没几天，在深圳公司的小侯也正式辞职去了江浙，如此，从林良公司带来的精锐部队所剩无几。从99年以来培养的团队就此剩下师弟和小师弟两个人，外加一个另谋出路的达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本来平静的水面，被一颗石头所激的动荡不平，一切都发生变化了。

　　师弟远在轻钢，兄弟情深，师兄的种种事情，师弟了如指掌的。师兄在做每一个选择或者与此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师弟都做过参谋，师弟是军师级别的人，他冷静，对事情的分析很准确。一个很理性的人，身上理想主义的东西就很少了，所以这大概是师父不大喜欢师弟的原因吧！达之一直认为，如果一直跟着师父走下去，师兄的成就当属最高；如果要打拼一番事业，在百死一生中获取一些成绩，达之无知者无畏，是最有希望的；如果要在一个公司慢慢爬，达到很高的高度，则非师弟莫属。心细、冷静、善于思考，如果说师兄喜欢凡事都在直中取的话，师弟则喜欢凡事都在曲中求。人的性格有两面性，师弟对待工作事业的态度是极端理性的，对待感情方面却非常感性，他也很讲师徒情谊，对师父和是兄弟的帮助都是无私无畏的。在很多时候，大家有事情都找他去商量，都很喜欢听他的建议。达之不清楚师父是否怪怨师弟没有劝师兄，师父大概能想到在师兄走之前的很长时间，这哥俩就开始商量了。师弟巧舌如簧，是有实力劝师兄留下来的。可师弟的性格就是如此，别人决定过的事情，除非跟他冲突的，一般不加以劝阻，他仅仅是分析这样的后果是什么，最后变成了帮助别人策划这件事。

　　师兄走后，师父对在轻钢调试的师弟就爱答不理了，在他看来，师弟更不可能追随他继往开来。这些徒弟都很现实了，虽他去吧，自生自灭！如果有那种清理门户的做法，师父此时最想做的莫过于给江湖各门派宣布，将达之、师弟、小师弟一干人等逐出师门，不再承认他们是他的徒弟。可骨肉情深，血浓于水，那种好多年建立起来的感情不是说能割裂就能割裂的。

　　还在师父对未来苦苦思索的时候，卢杰开始发难了！

　　卢杰有理由发难，在师兄走后，师父等于少了一条臂膀，剩下的师弟和小师弟此时都是一蹶不振的时候。师兄走对他们的影响是，他们也开始思考继续跟着这个师父是否有前途。如果在剩下两个人之中除掉一个拉拢一个，师父的势力在公司就消失殆尽了。

　　除掉的那个他选择的是小师弟，因为小师弟在处理站除了可乐事件之外，平常脾气暴躁的他对底下的人没少骂，所以很多人都给卢杰打小报告。卢杰同志的小本子上估计记了很多条，他给狄总以精简站里人员为由想将小师弟下岗，另行安排。下岗是真的，另行安排肯定是一句空话。狄总自然问师父的意见，师父这时候很本能的说老板，他刚结婚，你不能让人家刚结婚就下岗吧！这个人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让他下岗不是寒了这些做事人的人心吗？尽管师父连小师弟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尽管除了达之外他对另外几个徒弟理都不理，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帮小师弟的，这是在革命战争年代形成的本能性反应，基本不用考虑太多。狄总没有选择压卢杰，这个时候，她也从师兄的走又一次的感到了这个团队的不稳定性，所以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当即做决定支持师父。她让师父和卢杰商议，师父找到卢杰，开门见山的说，你留下他，我给你签字。原来，卢杰在处理站搞偷排，就是不加任何药剂不进行任何处理直接排放，报的药剂计划每月依然那么多，可他的季度计划需要师父签字，师父一直找借口不签。这次，为了小师弟，师父和卢杰同志做了一次交易。卢杰当然同意，在他看来，这个买卖太值了，没有绕什么圈子就达成了目的。于是，小师弟被留了下来，在一次卢杰组织的饭局上，当着别的同仁的面，师父给卢杰签字了。

　　卢杰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小师弟做了交换，他暂时不能动，那拉拢的活动要开始啊！拉拢的人选择的是师弟，这个总工开始频繁的打电话询问轻钢现场情况，并要求师弟回京总结工作，这是一种施恩的方式，干环保的一出差大半年，能被调回去和家人爱人团聚确确实实是很大的恩情。这些，都被师弟拒绝了，他太知道我们敬爱的卢杰想干什么了，虽然师弟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老板的赏识，改变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状况，可不能背叛师父是他的底线。有人曾经问过我，你们这些人到底欠你们师父什么？无论何时都对他那么忠诚。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严肃的问题是不可能一下两下回答的了的。我做了一个反问，那你觉得师父欠我们什么呢？无所谓谁欠谁，师父带着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师父作为我们的领路人，什么时候都没有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什么时候都对这些弟子照顾有加，或许师父的目的是让我们随着他一同实现他的理想，可放眼整个社会，能有谁这样对待一群涉世未深的孩子呢？又有谁这样护着一群动辄出错的小角色呢？这难道不成为我们忠诚的理由吗？接下来，我们会看到，这些已经被师父结束了的徒弟，是怎样的不计任何得失为师父的指令而拼搏，师父的话，对他们来说，某些时候就是圣旨。

　　不管达之现在写的多么情深意重，在2005年的春夏之交，师父内心备受煎熬，一方面他看着自己的理想失去了前进的阶梯，另一方面他必须对未来做出规划，这一次，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像原来一样为了他和他的弟子们。师兄走后，师父就在北京闲着，没有回深圳，或许他这样回去连师母都无颜面对。男人就是这样，好多时候很害怕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偶尔到公司里上上班，大部分时候是在达之的住处，达之每天回去的时候，师父已经做好了饭等达之吃饭，当然免不了喝酒，一般是二锅头，酒很少有喝完的时候，少了几个师兄弟，我们很难回到过去那种畅快淋漓喝酒的年代了。师父还会和以前一样喝着喝着就把腿盘起来，之后把一只脚的袜子褪一半，揉搓脚后跟，一会儿揉，一会儿加菜，一会儿喝酒，过一会在看，动作由揉变成了摩挲前脚掌，在看袜子，很温顺的躺在茶几的下面一层。这种动作达之了，所不能习惯的是师父在玩脚的时候不再开始传经布道，说这个技术怎么怎么样，那个工程怎么怎么样了，更不会给达之讨论工作上的问题，毕竟达之还和师父不是一个公司的。就是海阔天空的乱侃，这要是在平常的知己好友或者师兄弟之间是很痛快的事，可在师徒之间，变成了有一搭没一搭，达之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接下茬。毕竟知识体系和所见所闻差别甚大，就好比拿赵本山的小品去南方演一样，文化差异大，就不是那么有影响力了。原来乱侃是味精或者盐，讨论工作及工作中的趣事才是主菜，现在主菜没有，光剩下味精和盐。这酒喝着就不痛快了，有时候达之索性在外面吃完了饭再回去。

　　师父除了烧菜、除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做方案。那时西钢的工程方案，他收到线报要开始西钢的工程改造，本来在平时这些初步方案或者工艺方案设计的事情都是师兄或者师弟去做，这回，师父给谁都没有说，自己开始做。用达之那支时时不出水的碳素笔和一把断了一截的尺子，一笔一画的做着方案，这是达之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师父亲自做方案，就是在北京公司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也是师父口述我们来做。如今，他亲自做了。达之看他那时就像个光杆司令，有一天，达之下班回家，师父让达之看看西钢的方案，达之看到师父那一笔倾斜的自体和歪歪扭扭的图表，达之觉得这个方案太没技术含量了。就说了一句，这方案做了有用吗？在达之看来，这估计是师父在陶冶情操吧，就像带兵打仗的将军退役之后临摹沙盘一样，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可正在做饭的师父很严厉给达之说，什么时候你能把身上的浮躁劲去了就能成事了。达之没有明白这里的意思，借口给师父买烟就下楼了，后来烟买回来谁也没有再提方案的事。过了9个月，达之才明白拿着劣质的碳素笔和断了一截的尺子做出的手写方案，竟然是一个4000多万项目的最初设计思路。达之确实浮躁，看到手写的方案而非电脑打出来的就觉得低级，甚至连方案都没往下看，功力还是不够啊！

　　过了些日子，师父开始呼朋唤友天天饭局了，这个时候，达之认为师父的伤自我疗的差不多了，估计下一步怎么走他也想明白了。达之当然不知道做师父的规划如何，也不愿意去听，毕竟达之是他们公司的局外人，和师父在一起，不过是那么多年的感情罢了。可达之万没有想到，师父布局竟然是那么严密，丝丝入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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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开完两会才回的深圳，等两会开完，是他要进行一些策划，这个策划和西钢的项目有关系。我们在来谈谈西钢的问题，经过了4年的反复，西钢公司终于决定要上改造项目了。这个项目所选的技术基本定位在高效菌种上，因为高效菌种是中试唯一取得成功的技术。林良的公司做的中试，林良这几年也没有少往西钢跑，四年中他用别的项目赚得钱来搞西钢的关系，砸下去百八十万，搞定了几乎所有的中层干部，这些人里，有西钢煤化工的业主、有环保设备厂的人、有集团公司的人，基本上和此事相关的关键人员都被他拉下了水。但是，他忽视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最终让他功亏一篑。

　　一个就是我们前文提到的环保厂的原厂长杨厂长，他由于政治斗争落马，林良由原来的和他关系保持的较好变成了对他不闻不问，不是林良不想维系这个关系，而是林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滋润整个地球，他必须要搞定那些当权的人，无暇顾及这个失了势的杨厂长。而师父呢，在杨厂长失势的时候亲自慰问了他，也劝他振作起来做些事情，杨厂长在内心中觉得老大的人品不错。后来，在要上改造的时候，杨厂长是第一时间将这个事情汇报给了师父。这就是师父做方案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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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2）续
　　另一方面是时任西钢环保处的黄处长，林良确实低估了人情的因素。他总认为黄处长和老顾之间的关系无非是拿出来作作秀的。可这两个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当年的同事，两家走动也很近，尽管后来离开的离开，高升的高升，但关系的积淀是在那里放着的。自从老顾被林良辞职，又被师父安排到上海港台人那边拿薪水的之后，黄处长对林良就是基本否定的态度。他转而支持师父，在没有具体项目的时候，仅仅是开会去北京或者到深圳和师父聚聚，上升不到公司的层面。现在有项目了，这顺理成章就是和狄总公司良好的关系了。

　　这两个人，前一个被林良彻底忽视，憋着一口气要帮师父；后一个被他间接忽视，也要帮师父。给敌人的机会就是在自己不经意间送出的，达之有时候想想，如果林良给杨厂长一点点关怀，哪怕那么一个电话，一条价值几十块的丝巾，都比不过问强，最起码不会得罪人；如果林良不是那么在乎2000元的工资，继续养着老顾，黄处长也不会否定他。细节决定成败，可能注意到细节，一方面是战术素养，另一方面则是人品。从跟着师父的时候师父就在说，做事先做人，好些人也都这么说，可体会到的有多少，最起码林良这个徒弟是没有体会到。

　　师父以一个战略家敏锐的眼光觉察到，占据人和，可以一战。这是师父最低调、动用公司资源最少、获得成绩最大的一战。低调是他刚刚经历了团队的瓦解（最起码实质上是如此），被公司很多人诟病，他确实不能在公关上高歌猛进；低调是林良搞定了那边几乎所有的决策者， 公司里没有人会看好这个项目。动用资源最少是所有的公关费用都是杨厂长花的钱，公司投入很少，也就是师父几次出差去西钢的钱。能获得成功，师父是神仙吗？当然不是，他做了一件最取巧的事，那就是和两会有关的事情。

　　西钢集团的党委书记参加人代会，与他一同参加的同省代表还有主管工业的省委付书记。师父找到了狄总，大概说了一下情况，看狄总能否从上层点一下炮。搞定西钢集团的党委书记，狄总满口答应。达之认为狄总是那种不把任何关系资源浪费掉的老总，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关系统统都变成项目，变成钱。所以在代表离开北京前的一个夜晚，人民大会堂的某一包间内！一众男男女女笑语盈盈，觥筹交错，参加饭局的除了狄总、师父还有那两个重量级的代表，还有卢杰等一干等同志。席间，秘书长（达之不能说得太细）特地从另外一个包间里过来敬酒，给足了狄总面子，同时也给足了西南同志的面子。后来，西钢的党委书记放下矜持，频频敬酒，半多不多时给狄总说西钢的事包在他身上。高级政客也就那样，原则不原则，在于你能否找到更高级的关系压他。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做生意玩命要去结交官场的原因。

　　师父那天酒喝得很爽，在那个场合，他当然成了那种敬酒就干的人。喝得有些高，据他回去给达之讲，卢杰连敬酒的机会都捞不上。之后甩给达之一包中华烟，达之很惊讶他怎么不抽6块钱的云烟抽中华了，他说，卢杰送的，这家伙想了解西钢项目的情况，我就给他说是项目培育期，其实他那里知道这个项目多有油水。

　　过了两天师父离开北京去深圳了，去之前有天晚上和达之喝酒，他给达之安排了一个任务，让达之和达之的老板谈一谈，想不想与他在环保项目上进行合作。要和另外一个老板合作，师父也要和狄总离别吗？如果这样，西钢的项目还那么用心的去搞。看达之疑惑，他给达之说了这些天来最严肃的话，他告诉达之，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不光这些弟子需要钱，他同样需要钱，他要找到那种很大气的老板一同合作，要让这些师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理想很重要，可现实的问题也不能掉以轻心。狄总是靠不住的，给她赚多少钱都不会有钱分给我们，这次走的是师兄，下一次可能就是师弟。作为师父，他感觉自己很无能。所以他要找更有实力的老板合作。西钢的项目一定要给狄总拿下，最起码狄总给我们几个人发了那么几年的工资，临走一定要有个交代。

　　如果说在他几十天前来的时候，他对于未来并没有想好该怎么走，现在他有了很明晰的目标了。他是理想化的人，可师兄走的强刺激让他自己开始审视过去，屈就于现实。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生活都成了问题，自然谈不上大发展。所以他首先要赚到钱，才能让师兄弟几个人肯定他的路是对的，才能让大家继续按照原来的路走。虽然他一个劲的说一个时代结束了，可他并不愿意重头再来，他想的是浴火重生，他还要靠自己的力量将那个团队拉回来。